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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重歸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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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顯然,長君並不想給對方這個機會,將手中的奏折就遞到了諸葛軒面前。諸葛軒忽然之間,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就那麽眼巴巴的看著長君。

長君擡了擡手,示意對方,接。

諸葛軒還是不動。長君深呼吸一口氣一把搶過他手裏的紙,反倒將這個奏折塞了過去。諸葛軒被長君瞪了一眼,只好打開奏折開始看。

才看到第一個字就吸了一口涼氣到肚子裏去。

“西北缺糧,平民暴動。東南沿海,海盜四起。淮南戰後,瘟疫流傳。中南起義,謀朝篡位。”長君短短幾個字,概括了這本聯合上書,洋洋灑灑一大篇或激憤或哀傷的奏折。

“淮南的瘟疫只最近半年才起來的,我離開淮南的時候淮南還沒有出現這些瘟疫。或者就是說這些瘟疫還沒有大規模的泛濫開。但是看現在這個情況,東南西三面,整個仙錦國都出現了動蕩,父親,百姓生活在水火之中啊。”

“這還有什麽可以隱瞞的?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隱瞞的是這些沈迷溫柔鄉的腐敗官員啊!”諸葛軒也是急切的,他是一個正直的官員,他是一個有責任心的官員。所以,這樣的事情發生了,怎麽可能不著急?

“不行,父親,這份奏折一定要上。而且,尤其是這個中南的叛軍,一定要盡早解決。”長君想了想,“現在鄭峰亂世,如果領導者不拿出點決策和魄力來,只怕想要來分一杯羹的人更多!等他們聯合起來那些暴動的人民,那股勢力怕是有些難以抵擋了。皇帝這麽多年來不管事,這一次怎麽著,就算是爬也得爬起來將這些事情解決了!”

“是啊父親,現在這張奏折在誰手裏都是一塊燙手山芋,如果中南的叛軍還沒有組建起來還好說,但是現在這個情況。誰敢多逾越一點權力出去,怕是會被視為眼中釘第一個解決了。”

這些道理諸葛曄有何嘗不知道呢,但是也得有人給他這個交上去的機會啊。

“這是兩天之前的奏折了,是下頭的人推來推去交給了左丞,才又交給我的。原本就是一個誰都不敢上交的東西,但是它關系又太過重大。這,哎。”

是啊,這份東西太嚴重了,嚴重到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先不說皇帝看到這份東西是什麽個想法,就是那些民眾知道這東西在他手裏唾沫泡子都要淹死人了。

皇帝的怒火肯定第一個就朝著他噴,到時候噴掉了烏紗帽是小,噴丟了小命事大。

“左丞?他是怎麽有膽子在朝堂之上嗆聲嗆這麽大的?”諸葛軒顯然是想起了前幾天鄭順義和自家老爹在朝堂之上的吵吵鬧鬧,當下就是一陣冷笑。

雖然他也明白這些事情,但是難道就這麽將這個山芋握在手裏?

“我的爹啊,你當時是怎麽想的就接了這份奏折啊!”

“不行,現在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這麽多人知道這東西在你手裏,等他們從被驚嚇的勁裏緩過神來,只怕遭殃的就是我們了。隱瞞案情,扣押奏折,還是一份這麽重要的奏折,不死都要脫層皮了。”

長君一把奪過那奏折往父親懷裏塞,諸葛曄下意識的就躲了。他躲得時候沒有用內力,長君放的時候也沒有用內力,但是老前輩的功力在這裏,長君楞是塞了一個空。

書房的場面一下子就尷尬了起來。長君卻並不覺得,看著自己父親的表情,哈哈大笑,接著就道,“我的爹誒,但是那些人要把它給你的時候你這麽躲著多好啊。”

諸葛軒也笑笑,場面再一次變得熱鬧起來,連最開始的緊張和義憤填膺都散了下去。

長君笑著笑著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記得快要兩年之前,有一個義憤填膺的小夥子中了前三甲?後來因為批評時政而被攆到了翰林書院,最後又被甩出了京城?叫什麽,韓蔚是吧?二哥你認識麽?”

說起這個人,諸葛軒先是一楞,接著就想起來了,點頭道,“是有這麽一個人,不過最近一年都沒有聽到什麽消息了,我估計著應當是在外頭吃了些苦頭的。”

“現在還能找到人麽?”

長君這般問,諸葛軒就有些不明白了,點頭又搖頭。長君挑眉問他什麽意思,諸葛軒才道,“不是,你這是什麽意思啊?找他這個人到時不難找的,難道現在將他提回來?提回來又如何呢?難道要讓他上書不成?”

長君就搖頭,不過還沒有來得及說,諸葛曄卻是深深看了她一眼,擡手阻止了長君的話。只是對著諸葛軒揮手,“你先出查一查這個人在哪裏。”

諸葛軒一窒,只好點點頭,有些搞不懂這兩父女在打什麽主意。

“記得,不要動聲色。”

長君看著人就要開門出去,便在身後提醒他,諸葛軒眼眸一轉,轉過頭了對著長君眨眨眼,再點點頭,出去了。

書房裏只剩下了長君和諸葛曄,長君忽然一下子想起來自己和面前這個自己的父親還處於半冷戰之中,於是臉上的笑容收起來,變得嚴肅多了。

父女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這麽僵持在這裏,最先繃不住的卻是諸葛曄,他笑著看長君,“你臉色這麽凝重,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麽重要的事情,原來就是和我裝深沈麽?”

長君一想,也笑起來。諸葛曄這般說法其實是退步了,就是說兩人的冷戰不要再持續了,就這樣了吧。

但是長君明顯不是一個見好就收的人,自己父親先是這般對待自己,現在這個親切的卻才是自己熟悉的模樣。如果一開始或者一直都是那樣冷冰冰的還好,到時讓她知道以後都會變成這樣。但是現在明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導致了自己父親的轉變。

這就值得深思了。

不過長君一項擅長放長線釣大魚,既然對方都放下架子了,還是自己的父親,自己也沒有必要拿大,於是和和氣氣的一番相處,長君左右打聽,忽然發現一件事來。

她眼神閃爍,手上給諸葛曄捏肩的動作緩了緩,力氣也收了兩分,“爹,你說,你對我學武的情況一無所知?”

諸葛曄動了動眉,長君的一星半點力氣他都能感受出來。這個樣子看來,這件事的確是有些蹊蹺和不對勁啊。

“倒的確是,一無所知。”諸葛曄斟酌了一下,說話很緩。語氣很緩。

不過這句話是實話,他這十年來對長君的消息雖然不至於什麽都不知道,然而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灼華一直在給平素央寫信。試問,給一個平素央寫信,卻不給自己寫信,這是什麽道理?

長君偏著頭想想,“我這十年來,每一個月都有寫信回來。”

諸葛曄不答,他知道長君寫了信,還是每個月一封。有的時候還有些小玩意,不過都沒有自己的分。

“每一次都寫了四封。”

四封?諸葛曄頓了頓,略微一琢磨,就大概知道了。

“我給家裏寄了三封,爹爹,大哥,二哥。給平府寄了一封,平素央。爹,你怎麽可能對我的消息一無所知呢?”

長君其實問出來這句話的時候自己心裏是明白的,她的信被人截胡了。這麽一句話問的,提醒的,就是給自己的父親強調一下。他沒有收到信,對自己的事情一無所知,這件事不是自己的過錯。平素央是收到信的,還給了自己回信。

想起這個,長君就想要再去平府一趟。上一次去見平素央是走的正門,結果被告知平素央出門了。去郊外的宏覺寺為平家祖母祈福去了。

這麽多天了啊。長君也有些懷疑,也許自己不應當走正大門?不然下一次去的時候,平素央就去了綠覺寺為她的父親祈福?

這種事,大家心知肚明,誰也說不清楚。

長君還在胡亂想著。諸葛曄擡手拍了拍長君的手,語氣有些沈重悠遠,帶著一種不易察覺的說不清楚的感覺。

“辛苦你了,華兒。”

長君笑笑,曉得這是誤會解開了。說不定父親是吃醋了,覺得自己出門在外就忘了家忘了父親。原本自古以來就有女大不中留這樣的話,恐怕除了這個原因,還有人不著痕跡的說了自己很多不好聽的話吧。

長君嘴角勾起一個冷笑,眼裏寒光一閃。

夜鶯啊,如果這件事也是你做的,那麽我們的賬,真的就算不清了啊。

“你找韓蔚,是什麽意思?”

“父親不是已經知道了麽?”

長君無辜的看著自己父親,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原本是想回來就問的,結果回來受了冷落。現在正好可以問,“府上有一個趙老麽?”

“趙權麽?”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兩年前父親是否派的這個人隨軍?”

“是……你如何知道?”

長君嘿嘿一笑,繼續狗腿的給自家父親捏肩,“兩年前啊,父親,那個時候你的女兒小有成績,師傅將灼華派上了戰場,也在戰場上摸滾打爬了一陣子。”

諸葛曄差異的看了自家女兒一眼,卻是似笑非笑,“哦?這件事趙老竟然沒有同我講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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